找路★★★★
我很喜歡「找路」這個書名,誠如張小紅在序中寫的
『他讓「登山」與「找路」成為可以加以細緻區分的差異,
如果前者強調征服與成就,那後者則是謙卑與感恩,
在荒煙蔓草中學步,領受大自然的規律,改變生命的對待。』(註1)。
我也喜歡封面設計,淳樸、天真、自然,一如內容。
我知道人在工作之外要培養某種興趣,
但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像作者這樣實踐興趣淋漓盡致,
這需要多大的熱情與毅力、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
「找路」以文字帶我身歷其境,
隨著柔美、流暢、平實的文字感受找錯路的懊惱、分享找對路的喜悅,
也點出原住民長期以來被漠視的問題。
如同電影賽德克巴萊(註2)帶給觀眾的衝擊,
合不合乎史實、立場中立與否……那是人類學家的論文研究或歷史學者的著作文獻所要關注的,
小說和電影,看的是作者和導演的情感吧!
註1、
我習慣全書閱畢再回頭看序,我喜歡自己去感覺書中文字、而不要他們引領或制約,
作家果真是作家,張小紅短短幾句,精準道出我所感受卻不知如何名狀的想法。
也因此最後才看到瓦歷斯‧諾幹在另序中
「你可以開始佈置你的心情,燃起山野中的篝火或是鋼筋鞏固下的日光燈,
聆聽風聲或者是CD唱盤跌宕音符的聲息,然後手指捻起第一頁,
心情調整為大南澳溪的流水,開始溯河,
接著,故事會帶領你「在山上遇見奇怪的影子」,這就是全書故事祕密的所在。」
確實該營造這樣的閱讀環境來深入感受
註2、其實我沒看該片,只是看身邊好友看過的評論
我喜愛的文句:
踏上山路時,嚮導會提醒大家起步要均勻,調和著呼吸,用每一個腳步去感受大自然的訊息。
在山哩,眼光要不斷梭巡,但耳朵其實更有穿透力。
而飛揚的想像,是登山最重要的工具,
你要讓踩到的、看到的、聽到的以及抓到的,一起揉進流暢的喘息中。
其實我還蠻好奇,當時是什麼人會去做這麼深入的接觸,問到這麼深山的部落名稱。
那些人的勇氣與好奇心,最後如同絲路沙漠邊的人骨,一起撐起人類文化的光輝,但永遠是歷史無名的龍套。
台灣的人為什麼對於是世界紀錄上存活在地球最難的鮭魚類,櫻花鉤吻鮭,是這麼熟悉與珍惜,
但對另一項紀錄(台北烏來鄉的泰雅族是紀錄上世界南島語系居住在地球最北的聚落)似乎所知不多?……
我們很多人千里迢迢飛去紐西蘭參觀毛利吐舌舞蹈,卻沒有幾個人珍惜自家院子裡豐富的原住民文化。
曾經雄據在南澳山區的泰雅自稱是Klesan,意思應該來自泰雅語的klajas(攀爬翻越),
因為他們的祖先從Pinsebukan(賓沙布甘,推測在今天南投仁愛鄉發祥村的瑞岩一帶)翻越南湖大山過來。
(這段不記,我很快就忘的Klesan是什麼意思了)
坐在辦公室是一種具吸引力的腐蝕,讓人悄悄地從身體內部開始崩塌,直到剩下一張體力還不錯的嘴。
Klesan的祖靈應該會發現,他們的後代沒有也不想忘記他們曾有的榮耀,
泰雅的子孫正在荒莽的叢林中,努力記下每一條他們開出來的山路、每一片懇出來的耕地、每一塊奔馳過的獵場。
其實,血腥的屠殺不會發生在獵人部落的周遭,他們知道生生不息的重要。
最怕動物滅絕的人就是獵人;坐在山下指責別人殺害動物的人,卻可能正在進行一種永遠的屠殺。
路是很講理的,不是嗎?你若迷路,多半是你不講道理,不是路。
如同所有人類的古文明遺跡都面臨威脅一般…..
這個居住在地球最北的南島語系民族,會像太平洋上眾多同語系的同胞一樣,被珍惜,被欣賞,也被尊重。
我們可以比別人驕傲的是,這些,就在我們台灣的山裡。
下次聽到颱風由南澳登陸,或地震震央在南澳的消息時,
希望你能突然想起這本書裡的人、事、地、物與傳奇,他們真的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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