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悅哭了

小一開學這四天,
每晚媽媽下班回到家:「寶貝,你今天上學好嗎?」家悅:「好!」
媽媽:「今天有功課嗎?」家悅:「有,我已經寫完了。」
媽媽比對作業和聯絡簿,家悅總是確實完成作業,前兩天的作業也蓋回「字寫得很漂亮」章。
甚至媽媽問:「國課第5頁唸三次,你唸了嗎?」家悅:「唸了!」
媽媽:「可以再唸一次給媽媽聽嗎?」
家悅:「好,我已經會背了,不用看課本了……小貓咪,笑嘻嘻,跟媽媽,吃東西(注音)」

(生活日記自由發揮,家悅得到讚,當天學貓咪就畫貓咪,媽媽覺得家悅畫的真好!)

簽好聯絡簿後就是家庭時間,這時聽寶貝倆交替說著,爸媽就能知道學校大小事。
家悅總能鉅細靡遺,「今天營養午餐吃雞腿、咖哩和高麗菜,喝白蘿蔔湯」
「今天上音樂課,第一堂課都在講規矩,每一種課都這樣……」
甚至星期一下午第一次上陶土捏塑,媽媽心頭懸著在哪集合在哪午餐,只交代家悅認真聽老師指引,
當天家悅拿回陶土作品,說要放三天才能乾,連集合教室二年二班的地理位置都說得清清楚楚。

可是,媽媽注意到:每天早上爸媽帶著家悅外出早餐,
吃完早餐,媽媽先抵捷運站趕著開早會,再讓爸爸送家悅到校,
每每媽媽離開,家悅會主動跟媽媽親親抱抱,
這跟大班時一回媽媽送家悅去上學,
家悅先交代:「等一下(到校門口)只要說再見就好!」不跟媽媽在外親親抱抱,頗有出入。
媽媽也注意到:每晚在家特別是睡前,家悅總要求媽媽抱抱,吃早餐時也會一直摸媽媽的手臂。
還有,家悅從幼稚園就不愛營養午餐的海帶結,
開學第一天媽媽看著小一九月份午餐菜單安慰著家悅:
「只有一天有紅羅蔔海帶結湯ㄟ,那你就請舀湯的大哥哥大姐姐給你清湯就好……」
沒想到經過四天(含週末六天),
昨晚家悅睡前問:「有海帶結那一天,你可以幫我帶便當嗎?」
媽媽要家悅別想太多,或許那天是星期五、家悅上半天,根本不用在學校吃午餐,否則媽媽答應幫家悅準備便當。
今早一查,果然是9/28星期五那天。家悅順便問:「那今天吃什麼?」
不妙,家悅說連續幾天都吃雞腿,今天還是雞肉:「或許料理方式不同……。」
嘴裡安撫著,媽媽心裡疙瘩著:為什麼家悅那麼在意午餐吃些什麼?

媽媽觀察到這些跡象,心裡知道家悅在堅強獨立外表下,內心其實還是依賴的。

今天早上(開學第五天)在早餐店等餐時,媽媽先覺得家悅悶悶的,問家悅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卻沒有,
沒多久家悅突然眼淚直流問:「如果我今天到學校又哭了怎麼辦?」
家悅不是汪汪大哭,但看得出來完全止不住眼淚流。
媽媽預感對了:「所以你之前在學校也有哭?」家悅:「嗯,前兩天都有哭!」
媽媽很不捨:「剛到陌生環境感到害怕是很正常的,你想哭就哭,不要忍著,沒有人會笑你的……」

媽媽惦念著早上家悅的眼淚,
中午臨時起意買了豬排蛋包飯到學校,最後一堂課還有五分鐘才下課,媽媽在走廊上等著,
下課後當導師說下午要上直排輪的同學到前面來,媽媽看到家悅走向講台卻淚流滿面。
媽媽走到教室門口,感覺家悅看到媽媽像得到救贖,
媽媽問:「你怎麼哭了?」家悅答:「因為我想你……」

媽媽帶家悅到直排輪集合教室,不用排隊打飯,就先吃吧!
昨晚家悅靠在媽媽耳邊:「我跟你說一個小秘密,建忠也唸海山國小。」
建忠跟家悅一起上了幾期律動,在律動班上就是好朋友,雖然在國小唸不同班,但也上直排輪。
媽媽技巧性地讓建忠坐在家悅鄰座,
建忠沒帶便當盒,家悅有豬排蛋包飯遂問:「我的便當盒可以借建忠嗎?」
媽媽:「當然可以,不過吃完要記得放回你的便當袋,不是放到建忠的書包喔!」孩子笑了!
家悅吃飽,媽媽也差不多該趕回辦公室了,
家悅:「你可以等大家都吃完午餐再走嗎?」
媽媽認為已經適時適度了:「你別擔心,等大家吃飽就趴在桌上午睡,
接下來就只要聽直排輪老師的指示,然後就放學了。」家悅應好。
媽媽抱抱家悅後:「家悅和建忠要互相照顧喔!」
兩個小男孩聽到媽媽這交代彼此對視嘻嘻笑,媽媽這才安心點。

當晚媽媽建議爸爸別去打球了,回家陪家悅,
我們一家四口在房間快樂遊戲,家悅說學校的事(包括直排輪課)說的更起勁、更詳盡,
孩子睡著後,爸爸說完全感覺不出家悅在學校哭了……
媽媽知道自己中午跑學校一趟,對家悅的情緒安撫奏效了!

原來,媽媽太高估家悅的獨立自主了,
其實小一跟其他第一次上幼兒園的孩子同樣面臨身處陌生環境的孤立無助。
媽媽很慶幸自己觀察到一些跡象而對家悅更有同情心、同理心並給予更多的包容與關愛,
也很慶幸家悅願意向媽媽抒發內心的情緒,
爸爸媽媽會齊心協力陪伴 / 鼓勵 / 支持家悅,相信平靜表面下暗藏的波瀾很快就能風微浪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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